“边疆诗魂”岑参,两赴塞外,赤心为国的边塞第一人

  威威大唐,声名远播。文治武功,江山锦绣。

  初、盛唐的文人墨客,多怀远志,向往在边陲建功,憧憬于未知的土地、异域的风情,以及可能加身的功名与荣耀。

 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,盛唐作边塞诗的诗人虽不少,但很多人并未去过边塞。细数历史,真正如岑参般深入边陲,置生死于度外,用诗歌记录边疆风云,践行家国情怀的,实属凤毛麟角。

  岑参驰骋边疆,历经风霜雨雪,为国家平定边患贡献出自己的力量,也为唐诗拓宽了地域边界,在诗国留下了“边疆诗魂”的英名。

  闭关苦学 满怀壮志

  岑参的一生,似乎总与风雪和远行相伴。

  岑参出身显赫,“一门三相”,曾祖岑文本为太宗朝名臣,参与编纂《周书》,死后陪葬昭陵,荣耀至极。然至父辈时,逐渐家道中落。

  岑参自幼聪慧,5岁启蒙,9岁成文,文采斐然。少年时期隐居嵩阳山,闭关苦读,以期有朝一日可以建功立业,为国尽忠,重振家声。

  或许正是从那时起,山林间的清风明月,悄然滋养了岑参那颗坚韧不拔、超脱尘世的心,为他为日后的远行积蓄了力量。

  献书阙下 不畏漂泊

  彼时的岑参,满怀自信与热血,走出嵩山,前往洛阳“献书阙下”,期望以文章与才华赢得帝王赏识——初唐时的陈子昂,也是凭借此法获得武后青睐,名扬四海。然而,岑参并没有如陈子昂般顺利,洛阳无果后,他又满怀希望奔赴长安,但无奈“出入二郡,蹉跎十秋”,才华始终未遇知音。

  换了旁人总要心生气馁,岑参却并不苦于漂泊。他不仅自己不忘初心,还鼓励同行。同在逆旅,送别王昌龄时,他叮嘱道:“潜虬且深蟠,黄鹄举未晚。惜君青云器,努力加餐饭。”劝慰少伯王昌龄珍视才华,勿虑他事,切莫灰心。

  《送王大昌龄赴江宁》(节选)

  君行到京口,正是桃花时,

  舟中饶孤兴,湖上多新诗。

  潜虬且深蟠,黄鹄举未晚,

  惜君青云器,努力加餐饭。

  他的鼓舞,纯朴真挚,既是劝慰友人,也是勉励自己。他认定“君子佐休明,小人事蓬蒿”,漂泊失意何所惧,有才有志,成功何时都不晚。

  进士及第 漫游守选

  几近而立之年,岑参求仕依然未果。科举之路,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,寒门子弟大多只是世家大族的陪衬。果不其然,岑参虽一举高中进士,却多年守选,只得了个右内率府兵曹参军的微职。

  这个官职杜甫也做过,就是“兵器库管理员”,难展抱负,俸禄也微薄。理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,令岑参抑郁不平。

  《初授官题高冠草堂》

  三十始一命,宦情多欲阑。

  自怜无旧业,不敢耻微官。

  涧水吞樵路,山花醉药栏。

  只缘五斗米,辜负一渔竿。

  古人说,这首诗“英雄诵之心酸”。确实如此。

  初涉边塞 铩羽而归

  岑参不是被动等待的人,现实困顿难阻其壮志热血。他走出嵩山,往返京洛,漫游守选。他先是在胡笳歌中送别好友颜真卿赴河陇。次年,他弃了京官,因颜真卿举荐,扬鞭西行,赴安西担任高仙芝幕府掌书记。

  穿越茫茫戈壁,他仍心存建功立业的高远志向,但首先要躲过死亡的威胁:“夜静天萧条,鬼哭夹道傍。地上多髑髅,皆是古战场。”随着西行之路的深入,家乡渐行渐远,思乡之情愈浓,他只能托人传话:“马上相逢无纸笔,凭君传语报平安。”

  郑振铎先生曾评价:“唐诗人咏边塞诗颇多,皆类捕风捉影。他(岑参)却自句句从体验中来,从阅历里出。”他的诗句,都是用脚丈量、用手感受、用眼睛绘制出的。也因此,岑参越发像一名战士,他高吟“功名只向马上取,真是英雄一丈夫”送别战友,没有悲戚惆怅,唯有鼓舞与向往。

  只可惜,随着高仙芝兵败,岑参也不得不随军东归,重返朝廷。

  《送李副使赴碛西官军》

  火山六月应更热,赤亭道口行人绝。

  知君惯度祁连城,岂能愁见轮台月。

  脱鞍暂入酒家垆,送君万里西击胡。

  功名只向马上取,真是英雄一丈夫。

  再入军旅 风格大成

  回到长安的那些年,岑参与杜甫、高适交游唱和,共登慈恩寺塔,留下了诸多佳作,但这些不过是消遣时光之举,他心中还是放不下大漠,放不下报国的情怀。岑参再度入幕,跟随封常清出师西征。

  此番西行,他走得更远,吐鲁番的火焰山、新疆北部的阿尔泰山等神奇壮丽的边塞风光,因他的笔触首次大规模地涌入文学世界。

  此时,他的诗歌风格大成,“奇”“壮”雄浑,气势磅礴。他取材于现实,又融入浪漫主义色彩,用边塞的绝景反衬并歌颂将士们英勇报国的悲壮之情,独树一帜,自成一格。

  他写“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,平沙莽莽黄入天。轮台九月风夜吼,一川碎石大如斗,随风满地石乱走”,渲染边塞的极寒极苦,凸显王师的不畏艰险。

  他写“四边伐鼓雪海涌,三军大呼阴山动。虏塞兵气连云屯,战场白骨缠草根”,放言大军声威能使雪海翻涌,使阴山动摇。

  他又写“北风卷地白草折,胡天八月即飞雪。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”,壮美而凛冽的风雪中,孕育着勃勃的春意与希望。全诗奇景、奇气、奇才、奇情,洋溢着昂扬的基调,借送别之名,把对故土的思念之情,与在守护边疆时展现出的以苦为乐、坚韧不拔的品质,巧妙地结合起来。这与其说是为送武判官回京,不如说是托友带回一曲高亢激昂的“战歌”。

  《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》

  北风卷地白草折,胡天八月即飞雪。

  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。

  散入珠帘湿罗幕,狐裘不暖锦衾薄。

  将军角弓不得控,都护铁衣冷难着。

  瀚海阑干百丈冰,愁云惨淡万里凝。

  中军置酒饮归客,胡琴琵琶与羌笛。

  纷纷暮雪下辕门,风掣红旗冻不翻。

  轮台东门送君去,去时雪满天山路。

  山回路转不见君,雪上空留马行处。

  安史之乱 精忠报国

  武判官归京未久,安史之乱爆发。

  昔日挚友自此杳无音信,岑参所在的安西精锐唐军被急调中原平叛,留守的安西部队则孤悬边陲,戍守长达40多年,直至白发苍苍,也未能重归故土。

  山河破碎,世态炎凉,但岑参“忠义立身、赤心为国”的壮志未曾动摇。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,以笔为剑,四处奔波,为国家百姓操劳。最终,他客死异乡,结束了波澜壮阔的一生。

  岑参,两度赴边,一生羁旅,诗篇中满载着对山河与家国的深情。让我们透过诗歌,拂去岁月的尘埃,聆听历史的心跳,深切体会他那视万里山河为家的“边疆诗魂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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